范进其实并不是胡屠户口中的“烂忠厚没用的人”,中举之后,范进已开始成为封建社会的新贵,他得到了他想要的功名富贵,马上表现出虚伪、世故的性格。
曾是一任知县的张乡绅不甘落后,前往“认亲”。原文:“范进迎了出去,只见那张乡绅下了轿进来,头戴纱帽,身穿葵花色圆领,金带、皂靴。他是举人出身,做过一任知县的,别号静斋,同范进让了进来,到堂屋内平磕了头,分宾主坐下。
张乡绅先攀谈道:‘世先生同在桑梓,一向有失亲近。’范进道:‘晚生久仰老先生,只是无缘,不曾拜会。’张乡绅道:‘适才看见题名录,贵房师高要县汤公,就是先祖的门生,我和你是亲切的世弟兄。’范进道:‘晚生侥幸,实是有愧。却幸得出老先生门下,可为欣喜。’张乡绅四面将眼睛望了一望,说道:‘世先生果是清贫。’随在跟的家人手里拿过一封银子来,说道:‘弟却也无以为敬,谨具贺仪五十两,世先生权且收着。这华居其实住不得,将来当事拜往,俱不甚便。弟有空房一所,就在东门大街上,三进三间,虽不轩敞,也还干净,就送与世先生;搬到那里去住,早晚也好请教些。’范进再三推辞,张乡绅急了,道:‘你我年谊世好,就如至亲骨肉一般;若要如此,就是见外了。’范进方才把银子收下,作揖谢了。又说了一会,打躬作别。”
在这里,充分展示了范进作为读书人的“知书达礼”,更充分展示了他的交际能力,“迎了出去”表露了对方的尊贵,给足了对方面子。张乡绅开口就是自责“有失亲近”,范进立马把责任归于自己“不曾拜会”。
张乡绅攀亲自认是“世弟”,范进立称自己为“晚生”,张乡绅送钱又送房,初次见面唐突之下,范进如何敢收?少不得又推辞一番,等到对方找了个合适的理由(“将来当事拜往,俱不甚便”,这是公事需要啊,多么合适的理由?),范进懂得官场上的规矩,对方送自己东西,不收下就是对对方的不敬,立马便会结怨,官场之上可千万不要得罪人,这张乡绅虽然不是官人了,可绝不会与官员毫无关系,范进也就“恭敬不如从命”了(当然,范进心里自是喜欢的要命,只不过是一时适应不了自己的新身份才推辞而已)。
范进和张乡绅一唱一和,把官场上的虚伪迂腐、变相贿赂表现得淋漓尽致。范进作为一个才考中举人的社会一员,尚未有任何任职经历,便对官场上的交际娴熟自如,更何况那些经验丰富的官员?从一个侧面反映出当时社会趋炎附势的风气和强大的社会势力。